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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核毁损肺大咯血手术切除-避之不及、情怀之力

今天,一位术后病人复查,看到他现在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状态,我想起了2月前为他付出的6小时手术艰辛、3天的腰痛、术后重症病房的每日查房以至于目前还在反复申诉、悬而未决的DIP付费极高倍率扣款……

结核毁损肺大咯血手术切除-避之不及、情怀之力

40多岁的汉子,多年的肺结核、I型家族性糖尿病,慢性的病痛早已掏空了生活的乐趣、工作的激情,血糖根本没有办法长期良好的控制、结核毁损肺引起的慢性感染、小量咯血反复发作但总能化险为夷,迁延至今。这种结核性毁损肺的手术切除,当今时代,不会有任何医生主动请缨、建议手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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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病情,也许是老天设置的“坎”,迈过去便能重新来过;倒下了,便一切皆空。

持续3天的咯血,兄弟医院竭尽全力的保守治疗,毫无疗效,转院至呼吸内科后,考虑到既往没有使用的介入栓塞,虽然昂贵但毕竟不失一种现代医学发展的必然尝试。否则,直接手术,盲目性不说,围手术期的不可预知性令我们本就缩头的“刀客”无法全身而退!

结核毁损肺大咯血手术切除-避之不及、情怀之力

很遗憾,介入科专家利用最新的“弹簧圈”栓塞,依然无法完全闭塞长期病变导致的支气管动脉增粗、紊乱、糟脆及多发出血,几小时的努力、昂贵的耗材等依然无法减轻仍然间断出现的咯血,而且症状出现的间隔愈发缩短,预后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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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兄弟科室的电话,记得当时脑袋的“懵”,DIP 付费模式下,早已超标的费用预示着可能的扣款;而,这种毁损肺的大咯血、特别是栓塞无效的手术治疗,对于我这一个从事30年临床外科工作的老江湖而言,避之不及、恨不得手机屏蔽逃之夭夭。相比于“性价比”太高的胸腔镜微创手术、肺楔形切除、局部切除而言,不亚于个人摧残、不亚于飞蛾般的主角。

看着他生无所恋的麻木表情、看着被多年家庭煎熬早已白发的妻子,看着他嘴角仍未干涸的血迹,听着他右肺上部的喘鸣音以及有所预示的“气过水声”,我判断他的出血还在持续,随时可能出现大咯血、出现无力咳出后的对侧气管淹没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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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不容等待,医者的得失和病人的得失这种天生的矛盾必须统一,不可能再犹豫、不可能办理出院再次零费用入院。

来吧,就让侯医生这位老家伙承担起可能的一切结局吧!

没有多余的检查,真正的急诊时才能彰显生命的第一位,直接推送手术室;气管插管麻醉前,再次出现了呕吐般的咯血!看着早已尽力但无法施展的麻醉老师的表情,我只能对这位细钢丝绳上挣扎的男人安慰道:努力啊,兄弟,咳出来、呕出来,给我们甚至5分钟的时间来换取你的未来!

否则,左侧气管一旦被血淹没,窒息而亡是大概率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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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真好,折腾了N天仍有华盖之力,竭尽全力的咳嗽呕吐,伴随短时400ml的咯血后,短暂的缓解期,我们伟大的麻醉医生迅速准确置放了左右气管分离的双腔气管插管,吸尽左侧气管少许的积血后,开始了决定性的战斗。

不再详述了,自己主刀的主管的病人,截取手术记录的部分已经能代替5小时艰难手术操作中的艰辛、艰苦、无奈和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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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400ml左右的右上肺萎缩成10cm左右的“饼状”结构融合于早已被陈旧性结核胸膜炎毫无组织结构的胸部最高处、胸腔无处不在的致密粘连、残存中下叶解剖位置改变的扭曲、气管食管以及周边重要结构的紊乱……它不同于任何正常解剖下的手术,注定没有章法、注定没有一气呵成的潇洒和成就感。这便是老一辈医学家称谓的“有情怀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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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的配合达到了极致、台上和台下的配合达到了极致,包括在离断右上叶气管前不间断的气管吸血、更包括为避免损伤早已无法辨认的食管时的胃管置入亚甲蓝的灌注等等,大家心照不宣、都在为这种为数不多的特殊手术而彰显着医者的情怀。

手术成功,当取出小芒果般毁损的右上肺时,才感到了自己52年的老腰已经无法适应姿势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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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病房的加强治疗,依然风险重重,即使排除万难完美保留的中叶、下叶,由于常年的粘连扭曲以及结核感染特别是术前反复的误吸,功能的恢复绝不在短期;不同于难度大的肺上沟瘤手术,虽然也是“丛林密布、血管丛生”,但毕竟是解剖性的切除以及稳妥的止血。这种特殊手术野的渗血,慢而持久,只能伴随着余肺的膨胀贴附、机体紊乱的纠正而逐渐停止。特别是术后病理发现的真菌感染更加大了围手术期重症医学治疗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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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也许老天为了赞许我们的果敢、我们多学科的努力以及对这位中年男性生命的眷顾,他彻底康复了。便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这次复查胸部CT,余肺膨胀和正常无异、生活早已恢复正常。

而,情怀之下,他远远不知道我们医者为他的诊疗、为他的每一笔花费都要进行合规与否的申诉,而侯医生恰恰是最初的应允之人、主刀医生、主管医生和办理出院的第一人。

无他,本篇书写,实为无聊之举,细心读者可能早已发现这个大V头条作者头像怎是空白?这个侯医生已停更数日?怎不见侯医生孜孜不倦的肺结节的医学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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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繁杂焦躁的当下,一刀切的思维,肺磨玻璃结节的“延迟切除”、“肺结节的一体精准话诊疗”、“肺磨玻璃结节的治愈窗口期”等等,有何需求存在的空间?对生命整体考量下的肺磨玻璃结节策略有何赞誉?

此时,让我想到更多的是“虎丘的流浪猫”和“微笑的流浪狗”!

为了一枚小小的肺磨玻璃结节、和生命毫不相干的肺磨玻璃结节,没有科学随访、科学分析后的肺磨玻璃结节型肺癌,都按照那博取眼球、临床个案的夺命案例,“一刀切”!这是医学的进步还是对生命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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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故事,相比于恶性肿瘤的过度诊断、过度治疗而言,有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怀,其实,码字至此,我的双眼些许的湿润。

不再煽情,赶紧配图发表,有些扎心之文不能修改和粉饰。

如果还能关注,请点击关注“侯医生的柳叶道仁心”头条主页,我可以舍弃抖音、西瓜等等,但坚守四年之久的头条名字拒绝更改,即使没有头像没有标识,本就不为吸粉和流量而争,随笔日记和共鸣存留而已。

(注:本文故事及素材已征得主人公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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